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区域，

在世界的哪一部分？

何处海洋何处海岸何处灰岩何处岛屿

何处海水拍打船艏

松树的清香与鸫鸟的歌声透过雾幕

哪些意象回转

啊我的女儿。

那些将犬牙磨尖的人，意味着

死亡

那些闪耀着蜂鸟的荣光的人，意味着

死亡

那些安坐在满足的猪圈里的人，意味着

死亡

那些经受着动物的狂喜的人，意味着

死亡

被变得缥缈无实质，被一阵风，

一股子松树气息，被林间歌声的雾稀释，

被这恩慈就地溶消

这张脸是什么，模糊了又清晰了

手臂上的脉搏，弱了又有力了——

是给的还是借的？比星星更远比眼睛更近

树叶与匆匆的脚步之间，喁语和细小的笑声

睡眠不足，那是所有水路会合的地方。

船艏斜桅结冰而断裂，油漆受热而剥落。

我造成这一切，我曾忘却

今又记起。

索具不牢固，船帆腐烂

在一个六月与另一个九月之间。

造成无知无觉，半知半觉，不为人知，仅为己知。

龙骨翼板漏水，接缝处需要捻缝。

这个外形，这一张脸，这种生活

是生活在我所不及的时间的世界里；让我

为这种生活退出我的生活，弃了我的言语为那未被说出的、

未醒的、半开着嘴的，为了希望，为了新船。

何处海洋何处海岸何处花岗岩岛屿对着我的船肋

鸫鸟透过雾幕叫唤着

我的女儿。

[1]此诗取材于莎士比亚剧作《泰尔亲王配力克里斯》。